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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26)(1 / 2)





  她大概是想道歉,说自己并不是那么想的,但对方却已经完完整整听完了她的怒斥,小男孩的声音听上去失魂落魄的:对不起,我真的没想到它会生病是我没有照顾好它,对不起,香椿我以后不会再来了!

  说到最后,那男孩子也要哭了,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越传越远,男孩子跑着离开了。

  萧有辞走到了门口,他脸色苍白,眼神紧紧盯着外面。

  小院院墙低矮,正好可以看到香椿现在门外的小树旁,她怀里揣着一只小黑狗,哭得很伤心。

  哭着哭着,她就站不住了,抱着小黑狗蹲在了地上。

  萧有辞的手在门上停顿了很久,还是推门走了出去。

  等他出去的时候,小姑娘的哭腔已经沙哑,声音也变得很低,她蹲在树下哽咽着,显然是真的为那只小狗伤透了心。

  萧有辞迟疑着来到小姑娘的身边,听到脚步声,香椿抬起头。

  萧有辞是个外人,又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,小姑娘刚知道要脸面的年纪,看到萧有辞,连忙伸手抹了抹眼泪。

  可她哭得太凶,眼泪根本就止不住,约抹,脸就越花。

  她哽咽着,向萧有辞求助:萧哥哥,我的小南死掉了。

  萧有辞垂首看着她怀里的小黑狗,死了,都已经僵硬了就算他会修仙,也救不了了。

  他伸手扯掉了自己的衣袖,蹲在香椿面前,用那块衣袖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。

  大概是他的动作太轻柔,不仅没有安慰到香椿,反而哭得更凶了。

  为什么我相信他才愿意把小南送给他的,这是安叶子留给我的安叶子被人送到代县去当童养媳啦,我再也见不到安叶子了为什么小南也死了

  小女孩儿哭得伤心欲绝,蹲都蹲不住,借着萧有辞帮她擦脸的动作,她倾身扑倒了萧有辞的怀里。

  萧有辞瞬间就僵住了,在他眼里,香椿也好,应海也好,还是昨天教他用筷子的老奶奶也好。

  他们都是天上的云,很脆弱的那种。

  他不敢动,僵硬地扶着香椿的肩膀,小孩儿哭得昏天黑地,萧有辞迟疑着,抬起手,摸了摸她的后背。

  她哭得更凶了,脸也埋在了萧有辞的衣袖上。

  眼泪鼻涕都抹上来了。

  行吧。

  萧有辞尽量不去碰被弄湿的衣襟,他陪着她蹲在门口,哭了不知道多久。

  香椿终于哭累了,她打了个哭嗝,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抓着萧有辞。

  小孩儿后知后觉害羞起来,她连忙放开萧有辞:对不起,萧哥哥

  萧有辞看了看她怀里没了声息的小黑狗:我帮你把它葬了吧。

  香椿的眼眶又红了。

  她轻轻点了点头,嗯了一声。

  两人找了一棵梨树,把小黑狗埋在了树底。

  香椿仔细地埋好了土,又挪了一株芍药花在旁边,她说小南最喜欢芍药花了,去年春天的时候,它在爷爷的芍药花丛里打滚,弄断了好几株花,被爷爷揍了一顿。

  现在,这株芍药是它的了,再也没有会责怪它了。

  种完芍药,女孩儿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,她哭得眼眶发红,哭完之后,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太夸张了,低着头,不好意思地对萧有辞道歉:对不起萧哥哥,一大早就在你的窗户底下又吵又闹的,还拉着你帮我挖坑种花

  萧有辞道:不要紧。

  他忍了忍,还没忍住:刚才与你吵架的,是阿元?

  他还躺在床上的时候,曾听这小丫头提起过这个名字,那时候,她好像很喜欢这个叫阿元的男孩子。

  提到阿元,香椿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。

  她还是生气,哼了一声,都:是他。

  萧有辞道:你哭也哭完了,去找他道歉吧。

  道歉?香椿抬起头:我凭什么要去道歉?他养死了小南,还跟我说小南只不过是一只畜生!

  萧有辞却淡淡盯着她,道:你叫他去死,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他真的死了,你怎么办?

  什么香椿脸色一白,她呢喃着:怎么会死我我只是一时生气。

  说了气话而已。

  而且,一个大活人,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?

  萧有辞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冷,他想到了昨夜的那个梦,还有梦里让人不舒服的内容,他没有继续盯着香椿的眼睛,而是看着两人脚下的地面。

  他低声道:如果呢?一时生气就能让人去死吗?如果他真的听了你的话真的死了你怎么办呢?

  这如果太可怕,连想象一下,都觉得窒息。

  香椿还是个孩子,连生气是发狠的话,都是跟着大人学的。

  她承担不了这后果,被萧有辞吓到后,也顾不上自己的生气和伤心了,转头就往沈阿元家里跑去。

  看着香椿转身而去的背影,萧有辞却吐出一口浊气,他双目越发漆黑,像是能吞噬万物一般

  可惜了,当年,并没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。

  他在刘家村处处与人不同,被父母疏远,被同伴嫌弃,他们嘲笑他,推搡他,甚至把他推入扈池河里,有一次,他差点被淹死。

  他怒极了,从来不说重话的人冲着那群小孩儿怒喊着:你们怎么不去死?!你们全都去死就好了!

  他不知道死是什么,等他知道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了。

  他们真的死了,所有被他骂过的,憎恶过的,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,全部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,莫名其妙的死掉了。

  他们都说他是灾星,是他给村子带来了不幸,他们不仅不接受他,还把他们一家都赶出了村子。

  那时候,他的养母正怀着孩子。

  父母把他看做山精野怪,他们厌恶他,也畏惧他,唯恐对他不好,会沾染跟其他人一样的厄运,一样莫名其妙的死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