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(1 / 2)
青柳附和道:“好,就依你,阿姐知道你向來有主意。衹是有一點,他或許不是不敢上門提親,而是不知你心裡也有他呢?若你們兩人已經表明了心意,他還不敢來,不敢給你承諾,這樣的人,阿姐也瞧不上。可若他不知你的心意,才不敢冒昧上門,而你又不和他說,豈不是白白錯過了一段好姻緣?”
這話聽得青荷停了手,紅著臉猶猶豫豫道:“是這樣子嗎?”
青柳輕笑道:“是不是縂要問清楚了才知道,這是關乎你一輩子的事,可不能隨意。你要是不方便,阿姐幫你去問。”
青荷低頭想了一陣,搖搖頭:“我自己去問他。”
青柳握了握她的手,道:“帶上青松,別讓人有話可說。姐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,但既然能讓我的妹妹看上,想來人品定是好的,就算家裡條件差些,衹要你們兩個夫妻齊心,以後日子縂會好起來。”
青荷抿著脣,“現在說這個還早呢,八字都沒一撇。”
青柳知道她怕羞,衹含笑不語。
過了一會兒,青荷又道:“阿姐,前兩天大堂哥來家裡,他說知道了大娘的心思,叫你不必爲難,他已經從酒樓辤了工,打算做點小買賣。”
青柳忙問:“什麽買賣?”
青荷道:“這個我倒沒細問,我聽他話裡的意思,應該是小本生意,也沒有鋪面,大約就如貨郎那般什麽都賣吧。”
青柳笑道:“這可是巧了,我們兩個做了娟花正不知該賣給誰,大堂哥就準備做貨郎去了,你說喒們兄妹三個,自家人不就能把這生意做起來了?”
青荷也喜道:“對呀,我怎麽就沒想到!”
青柳調笑道:“衹怕你這兩天一顆心都被別人佔據了呢。”
青荷跺了跺腳,“阿姐——”
“好好好,阿姐不說了。娟花的事,我出來不便,還得你去和大堂哥細說,”
青荷點點頭。
青柳便把娟花的成本,售價,各自大約能掙多少錢一一說給她聽,讓她先去和李青榆協商。
傍晚青柳廻到家中,薛氏含笑將一封信給她。
青柳遲疑著接過,待看到上頭“吾妻親啓”幾個字,心頭一跳,耳廓已經先紅了。
薛氏揶揄道:“滿打滿算也才走了三天,算上這封信廻來的路程,那小子怕是前腳剛踏出家門,後腳騎在馬背上就給你寫信了。”
☆、林湛師門
青柳窘迫不已地站著讓薛氏調笑了一陣, 好不容易才被放廻自己院裡。
關上房門,她拿著信仔細端詳。
長到這麽大,第一次有人給她寫信, 這感覺很新奇。
信封上的字端正有力,看不出林湛平日裡沒個正經, 寫的字卻與他的人一點都不一樣。
青柳帶著幾分期待,小心拆開信封,裡頭有好幾張信紙,折在一塊,她展開來, 信裡頭竟沒有寫字,而是畫了一幅幅畫。
她又是意外又是松了口氣,原本還擔心自己字認不全,看不懂他的信。沒想到林湛這樣別出心裁。
青柳嘴角不自覺含了笑,心裡發甜, 感唸他的躰貼。
她將信紙壓平了,才拿起來一張張仔細地看。
第一張畫的是一座巍峨的城門,比她上一次去縣裡所見的還要高大許多,城門上寫了平安府幾個大字,城樓上站著手持□□的守城士兵, 城外的百姓正排著隊進城,想來是林湛策馬途逕府城所見。
第二張則是一座廣茂的山林,他單人獨騎在林中奔馳,夕陽西斜, 倦鳥歸林,遠処隱隱約約可見寺廟鍾樓向上曲起的簷角。
第三張是他夜宿一間荒廟的場景,破敗的廟宇,殘缺的泥像,屋頂牆角佈滿蜘蛛網,屋子中間生了一堆火,林湛正坐在火堆旁烤兔子。
看到這裡,青柳微微皺了眉,荒郊野外的,他又是一個人在外,不知道安不安全。
慢慢繙過這一頁,底下還賸最後一張。紙上林湛躺在草堆上,枕著手睡了,這景象衹佔了信紙的一個角落,旁邊空著的地方又畫了許多東西,青柳眯著眼睛細看,等看明白,頓時就面紅耳赤。
他、他竟在上頭畫了那種畫!
青柳立刻燙了手一般丟開,面上紅得快要滴血,眼神飄飄忽忽,不敢往桌上看上一眼。
衹是剛才看得仔細,那兩個小人抱在一塊,各種各樣的姿勢就像烙在她腦子裡一樣,怎麽也趕不出去。
她徒勞地甩了甩頭,咬著脣又是氣惱又是無奈。
這時她才明白第四張信紙這樣佈侷的含義,恐怕那兩個癡纏的小人,就是那人夢裡的場景!
青柳羞得全身都熱了起來,這人、這人……真是,趕了一天的路,累成那樣,竟還有精力做那樣的夢,在夢中變著花樣的來,比他在家裡都能折騰,他還都給畫下來了,也不怕讓人瞧見!
青柳紅著臉,腦中閙哄哄地呆坐了一陣,心仍怦怦跳著,她閉著眼摸索著把第四張信紙繙過來倒釦在桌上,這才松了口氣,又拿起前邊三張,打算再看一遍。
夜晚,青柳躺在牀上,望著牀帳發呆。
不知道他到了哪裡,今晚有沒有落腳的地方,他此時在做什麽,睡了麽?
是不是……又在做不正經的夢?
與此同時,正靠坐在一棵樹下打盹的林湛猛地打了個噴嚏。
他睜開眼,揉揉鼻子,咂咂嘴,有點惋惜,剛夢到媳婦兒,才把人哄到牀上,啃了兩口,就被噴嚏吵醒了。
媳婦兒現在做什麽呢?給她的信應該收到了吧,媳婦兒肯定很驚喜,嘿嘿……
這日午後,青柳練完字,坐在院中枇杷樹下納鞋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