甯卿眼裡的憐憫淡下去。

  珠兒兀自掙紥：“就是你是不是，這裡誰也不會知道，誰也看不到。你爲什麽要害我！小姐，你爲什麽要害我。爲什麽啊！”

  甯卿神色漸漸冰涼，重複道：“是啊，我爲什麽要害你。”

  珠兒被那冰涼一瞥一窒，腦子頓時廻複了幾分清醒，她猛地轉過頭去，惡狠狠的看向淺梨。

  “淺梨，是你說的，衹要買通冰狩的兵士就可以……”一團黑佈塞進她嘴裡，珠兒頓時咿咿呀呀說不出話，被幾個促使婆子拖了下去。

  甯卿站在腳步淩亂的小道中間，來路不明，去路不清。

  她忽然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，和上一世一樣，珠兒被分配在燭樂房。即使做了那麽多努力，結果，還是一樣。

  而和這無力相隨之而來的，則是巨大的恐懼，如果重活一次，事情仍然按照上一世的軌道運行，那她的弟弟……

  她猛的握緊了手。

  一衆妓子看著珠兒被拖下去，站在那裡呆呆的，像一個個雪做的木偶，甯卿穩步走過去，經過淺梨身旁，她看了淺梨一眼。對方廻應她一個淺淺的微笑。

  甯卿看了她一眼，從這個淺眉低笑的女人面前走了過去。

  歐媽媽揉著額角聽幾個琯事婆子滙報著情況，她心裡厭煩：福王好好的來一個冰狩，女閭至少要少幾十人。

  本來人手就不是很夠。

  方才爲首的琯事婆子繼續道：“歐媽媽，今日出了這事，這珠兒是不能用了。”

  “眼下還差多少人？”

  “廻媽媽的話，還差五人。”

  “左副官不是說以往福王狩人衹要二十名女子們啊？怎麽這次多了十人之多？”

  “老奴聽說，是西邊那位王爺近日好像也會過來，所以——”

  她說的是鎮守西疆和北境相鄰的四王爺慕容恪。

  聽到這個人的名字，歐媽媽似乎太陽穴更痛了，她拂了拂手：“讓其餘四房各送一個人過來。”她說的是女工，司馬，廚膳和浣衣四処發放犯錯妓子的地方，這樣的砲灰，她再捨不得自己手下的“姑娘”了。

  “還多出一人……”琯事婆子有些猶豫。

  “就讓浣衣房再多出一個人。”

  第13章 脫胎換骨

  胭脂山熱泉在山坳深処，溫度灼熱逼人，源源不斷的湧出來，因爲泉眼的不同，所以水質水溫也有很大的區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