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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节(2 / 2)


  阮嬷嬷彻底慌了,连忙一把抱住秦落的腿,跪在地上,嚎啕大哭道:“落姑娘,你行行好,放过我一家老小吧……老奴什么都说,什么都说……”

  秦落回身,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阮嬷嬷,对一旁的蓼兰道:“蓼兰,把她扶起来,让她坐着回话。”

  蓼兰道:“是,姑娘。”说着,将阮嬷嬷扶起来,让她在先前的石凳上坐下了。

  秦落见阮嬷嬷坐下,撩了袍子,在阮嬷嬷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了。

  阮嬷嬷看着秦落坐在她对面,正冷冷地盯着她,这无疑不是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压力,阮嬷嬷期期艾艾的道:“当年,大夫人听说叱奴夫人那一胎怀的可能是个公子,便暗中筹谋,明面上与叱奴夫人妯友娌恭,保胎补药三天两头如流水般送入叱奴夫人的院子,实则是想让叱奴夫人胎大难产,生不下那个孩子……最好是一尸两命。”

  秦落却道:“嬷嬷不必说这些我知道的,你只需要告诉我,李氏是用什么方法害死我阿娘和我阿弟的,比如,苦杏仁?”

  阮嬷嬷脸上犹如瞬间失去了血色,看着秦落冰山般的神色,尤为惊心破胆的问道:“你!落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
  秦落却道:“若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,我想知道,自然会知道,苦杏仁:‘多食伤胃,身怀六甲者忌之,不忌,会致畸胎’,事已至此,嬷嬷你还打不算说实话吗?”

  阮嬷嬷哆哆嗦嗦的道:“当年,是大夫人命老奴时常将研磨成粉的苦杏仁粉掺进点心中,送去采薇院给叱奴夫人进食,并用老奴一家老小的命威胁老奴,老奴这才不得不做这违心之事……”

  秦落却忽然苦笑起来:“神不知鬼不觉,阿爹千防万防,却没想到,在这世上最难防的,是自家人的人心啊!”

  那时还身在燮州老家的叔父因为父亲和伯父的引荐入朝为官,却不成想此举是造成日后引狼入室的开端。

  依照阮氏所言,李氏当年膝下只有秦晚,没有儿子傍身的她眼见叱奴夫人又要生下贵子,自然心急如焚,定北侯府已经有了一个日后可母仪天下的秦家贵女,若是叱奴夫人再生个儿子,那就是未来的定北侯世子。

  若是二房显赫,她三房就永无出头之日,那时秦无厌远无今日荣耀,为了丈夫和女儿,她必须得为他们谋一个锦绣前程,也许只有那个孩子死了,三房才有出头之日。

  李氏若日后生下儿子,她再把她的儿子过继到秦无冀名下,那么她的儿子就是定北侯世子了。

  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。

  秦无冀后来战死漠南,当今皇帝收回了那块定北侯府的匾额,至此北秦再无定北侯。

  如果真相确如秦落所猜测的一样,那么叔父对于当年的事,是否独善其身呢?

  秦落红了眼眶,放在石桌上的手不由有些发颤,哽咽着声音问道:“叔父对当年的事,可是知情的?”

  阮嬷嬷小心翼翼的道:“大概是知情的。”

  秦落抬手扶额,叹了一声,放下手,起身,看着湖面,道:“嬷嬷就权当今日没有见过我。”

  阮嬷嬷连连道:“这是自然,这是自然。”

  秦落回过身,走到阮嬷嬷面前。

  阮嬷嬷见此,连忙站起来,道:“不知落姑娘还有何事吩咐?”

  秦落没有说话,只从腰扣后面取出一封纸包,递到阮嬷嬷手里。

  阮嬷嬷诚惶诚恐:“这……落姑娘,这……”

  ☆、陈年往事(下)

  秦落嫣然一笑,一对梨涡若隐若现。

  只听秦落道:“听闻李氏肠胃不济,我不过是想以牙还牙罢了,阮嬷嬷您不是干过一次这样的事么,想必十分熟练,这又不是什么肠胃穿孔的毒/药,您、何必这么害怕?”

  阮嬷嬷怕的不是秦落冷着脸,而是秦落对她笑,秦落只要一笑,她就觉得准没好事。

  抵不过内心挣扎,阮嬷嬷最后还是认命的握紧了秦落递给她的那包杏仁粉。

  秦落见她有所动摇,冷了脸色,道:“回去吧,不然李氏该派人出来找嬷嬷您了。”

  阮嬷嬷闻言,如得大赦,如避蛇蝎般落荒而逃了。

  回去的路上,蓼兰跟秦落道:“姑娘,你觉得阮嬷嬷所言,能有几分可信?”

  秦落颔首道:“半信半疑吧,她见我如见鬼神,没必要对当年之事跟我说谎,即便她说了慌,李氏仍旧是害死我阿娘的真凶,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。”

  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

  主仆两人诚不知,在不远处,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们……

  这日,秦落进宫述职,蓼兰拿着名单,出府去采办了些日常所需的物品回来,走到二进大堂,绕过廊亭,径直抄了花园那里的小路回采薇院。

  隔着不远的距离,蓼兰看到秦瑄拉着阮嬷嬷在三角亭里,好像在说些什么。

  秦落不喜繁琐,蓼兰平日为了方便,和秦落都是抄小路回采薇院的。

  平日里没什么人走这条路,如今在这里看到秦瑄和阮嬷嬷,蓼兰不免有些奇怪,于是慢慢凑近,想听她们在说些什么。

  秦瑄可能听到了一些什么动静,回过头看了一眼,吓得蓼兰赶紧躲在了一旁的草丛里。

  蓼兰藏身之处种满了一大片叫“四季青”的灌木壁虎藤,府中别的花草在冬天已经枯萎凋落,只有四季青依旧郁郁葱葱。

  阮嬷嬷哭诉道:“瑄姑娘,你不要逼老奴,老奴真的干不来这事,瑄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。”

  只听秦瑄跟阮嬷嬷道:“嬷嬷,我并没有任何想害姐姐的心思,我是想帮姐姐啊。”

  秦瑄一把拽过阮嬷嬷,盯着蓼兰藏身的那个方向,在阮嬷嬷耳边道:“嬷嬷你不想帮忙也可以,不过嬷嬷你儿子一家的命,我可不敢保证,覆巢之下,安有完卵?听说嬷嬷你儿子去年新娶的续弦又生了个可爱的小孙子呢。”说着,手上发狠,将阮嬷嬷紧握的右手硬生生的扳开,将一个瓷瓶强行递到阮嬷嬷手里,循循善诱道:“不用我说,嬷嬷应该知道什么该做,什么不该做了吧。”

  天已寒冷,阮嬷嬷看着面前的秦瑄,却觉得后背发凉。

  常言道:“青竹蛇儿口,蝎子尾上针,两般皆不毒,最毒妇人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