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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长公主不嫁了第6节(2 / 2)


  沈阅这处城东的宅子离国公府不远,周旸骑着马,一刻钟便到了。

  他才翻身下马,管家已凑上前来,道:“世子,夫人在正厅等您呢。”

  “知道了。”今日之事,他早已料到李氏不会就此善罢甘休。

  果不其然,他才跨进门槛,便看到她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。

  其实,李氏显少会这样。

  她性格一向温顺,嫁入国公府后,周乾对她一心一意,多少女人向往他身上凑,都被他打发掉了。她只需把国公府上下打理好,没有处理妾室的烦恼,更不用发愁如何巩固自己正室的地位,所以性子与未出阁前相差不远。

  可为了周旸的亲事,她真的操碎了心。

  “你今日就这般跑掉,与直接打梁夫人的脸有何区别?让我日后何来颜面面对梁夫人?”

  李氏气得捶足顿胸,偏偏周旸无半点愧疚之意,只凉凉道:“娘,今日所谓的见面,是您骗我过去的。倘若我知晓是与程小姐相亲,我断然不会去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李氏被他反驳得顿口无言,半晌,她才痛心疾首道:“旸儿,你与娘说老实话?你是否、是否……”

  李氏“是否”了半日都没能把话说完整,周旸听着倒是急了,“娘,你有话直说,不必吞吞吐吐。”

  “就是、就是……”李氏最后破罐子破摔道:“你是否有龙阳之好?”

  “……”周旸闻声,直接怔愣了。

  这话从赵越这个不正经嘴里出来,他揍一顿便是了,可如今从他娘嘴里出来,他恼怒之余,实在有些想不透,他娘是如何得知“龙阳之好”这玩意儿的。

  李氏看他半天没回话,以为他默认,悬着的心直接坠入了谷底。

  坊间传他有断袖之癖,她本来不信,可眼看着年岁相仿的世家贵胄都儿女绕膝,她便有些怀疑。只不过,她想着自己夫君如此阳刚,断不可能会生出一个好男色的儿子,可如今,她不得不信。

  李氏捂着自己的胸口,直接给周旸下死命令,“我不管你是如何想的,你这辈子只能娶女子为妻,为周家开枝散叶,否则列祖列宗都饶不了你。”

  “娘,你都说些甚了?”周旸一脸无奈,走到她跟前,一边给她顺背一边道:“儿子可以对天发誓,我并无龙阳之好,如有半句谎言,天打雷劈不得好死。”

  “真的?你没骗娘?”李氏顿时觉得好受了些,听着他发如此毒誓又忍不住心疼,“你说没有便是,发什么毒誓。”

  “真的。”周旸道:“我并非不娶妻生子,而是尚未遇到心仪的姑娘。有其父必有其子,我与我爹一样,不喜三妻四妾,只想携一人之手,白头偕老。”

  一番话下来,既给李氏吃了定心丸,又绕着弯夸周乾对她情深义重,把她哄得心花怒放。

  不过,该算的账还是得算,李氏严肃道:“如若你不喜欢程小姐,等见面后回绝便是了,直接跑掉实在有欠妥当。所以,你适才到底为何事匆匆离开?”

  周旸脑海里闪过沈阅的脸,片刻才道:“公事。”

  “莫骗娘了。”李氏哼哼两句,但心情好亦不与他计较,“你不想便就不说吧,反正娶妻之事,你给我上点心。娘这辈子只给你爹生了一儿一女,你早些成亲,多生些孩子,府里才热闹。”

  周旸:“……”

  好不容易从李氏那回到自己的院子,周旸又被周沁给缠上了。

  “阿兄,我好乏味,你陪我玩吧。”周沁抱着他不肯放。

  “我还有公事要忙,你与旁人玩去。”周旸打发她。

  周沁一听,顿时扁嘴了,“哼……你就是不想跟我玩,要是阅公主在就好,她肯定陪我。”

  周旸蓦地抬起头来,看着周沁,问:“你……真的很想跟阅公主玩吗?”

  “想。”周沁小鸡啄米似地点头。

  “既然这样……我便勉为其难带你去找她吧。”周旸说。

  “太好了,多谢阿兄,何时去?今日太迟了,明日如何?”周沁小嘴说个不停。

  周旸义正言辞道:“我明日有事,改日。”

  “改日是何日?”

  “五日之内。”

  **

  住进宅子后,沈阅的睡眠显然比在宫里要好上许多,不再天未亮便醒来,一般睡到辰时之后再起。

  这日,她睡到辰时过两刻才起。

  碧桃进寝殿伺候她更衣,才走到衣橱前,陈嬷嬷推门进来,对沈阅道:“殿下,前几日您让做的那件缥色绢布交领宽袖齐腰襦裙,梁公送来了,您要试穿吗?”

  “好。”沈阅很期待这件襦裙,让碧桃直接给她换上。

  陈嬷嬷把襦裙放下,便去厨房端早膳过来。

  “殿下,虽然这绢布不及绫罗绸缎名贵,但近日天气渐热,穿绢布做的衣裳舒服凉爽。”碧桃一边给沈阅穿一边道:“都说‘人靠衣装佛靠金装’,照奴婢说,这衣裳也挑人,如若容貌不美身段不好,再贵的绫罗绸缎披身亦无用。反之,像殿下你面如芙蓉,腰细如柳,穿绢布亦似天仙。”

  “就你这抹了蜜的嘴巴,跟在我身边伺候实在糟蹋,应放在海棠阁招揽生意,保管客似云来。”沈阅笑道。

  “殿下,咱海棠阁开业短短几年,已经稳坐京城布行第一宝座,您还是把奴婢留在身边,给其它行家留条活路吧。”碧桃俏皮道。

  话毕,大门突然被敲响,门外传来陈嬷嬷的声音,“殿下,周世子与周二小姐求见。”

  “周旸与周沁?”沈阅一听,眉心微皱。

  不是与他说了有事没事都莫来找她吗?怎么才消停几日又来了?他一向心气高,那日被她这般下面子,他理应不再理她的。

  沈阅甚是不解,但还是朝门外道:“你先请他们去正厅等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