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腿短暫失去知覺，很快如蟻噬般的酥麻感自下肢傳來。

  阮芽在他懷裡一陣戰慄，不自覺嚶嚀出聲，“啣玉，我的腿好麻，啊哈哈，好癢——”

  他心間倏忽一緊，抱住她倒在身後的穀堆上，“你，你怎麽這樣說話。”

  “我咋說話了。”她扭來扭去不舒服，在他胸口發笑，“真的好癢。”

  遠処有交談聲越來越近，啣玉與她鼻尖相蹭，“噓——”

  他封住她嘴脣，淺淺地嘗，慢慢地咬。阮芽抱住他的腰，不敢發出聲音，等田埂邊路人走遠了才敢提要求，“給我捏捏腳吧。”

  他騰出手，順從地沿她腰線往下遊移，腦子裡亂糟糟的，手掌不知來到何処，感覺到她雙腿因爲防備下意識踡起時，啣玉飛快撤廻，滾至一邊。

  黑暗中看不到臉紅，啣玉渾身如被火燙，努力壓抑著急促的呼吸，整個手掌都麻了。

  阮芽毫無所覺，窸窸窣窣起身，彎腰自己捏了捏，“好啦，沒事啦。”

  “你到哪裡去了。”她爬過來，四処磨挲，啣玉抓住她的手，寬大的手掌擒住她細弱的手腕，用力一帶把人撈進懷裡，埋首在她頸側大口呼吸，平複心緒。

  阮芽一動不動，放松身子趴在他胸口，“你咋了。”

  “我想你。”啣玉雙臂用力收緊，胸口微熱，一遍遍嗅著她的氣息，“我一整天都沒見你。”

  “沒有一整天。”阮芽靠在他肩頭，“子醜寅卯，辰巳午未，申酉戌亥，我們才分開了，一二三四……六個多時辰。”

  啣玉“嗯”了一聲，“人家都說，一日不見，如隔三禾，所以其實我有好久好久沒見你了。”

  “呃——”

  雖然，但是……

  阮芽小心翼翼，“是如隔三鞦吧？”

  第41章 辣麽熟悉，辣麽陌生……

  “想喫什麽。”啣玉背著她慢慢走在稻田邊的大路上。

  阮芽愉快地翹了翹腳尖,“雞絲面！還有煎雞蛋，放很多很多蔥花。”

  把雞蛋按在雞湯裡泡著，放在最後喫,雞蛋吸飽了湯汁面汁，咬一口,美美的。

  她“咦咦嗚嗚”發出一串怪聲，在啣玉背上高興得扭來扭去。

  “好。”啣玉把他往上掂掂,突然想到什麽,“你聞聞我身上有什麽味道。”

  她擡起上身,腦袋拱進他脖頸間,小狗一樣抽動鼻尖輕嗅。涼涼的鼻尖、溫軟的脣不時擦過頸部皮膚，啣玉心中一緊，喉結艱難滾動兩下。

  啣玉身上有一股冷冷的冰雪氣息,但自從她上次暈倒,他把自己弄得像個人形湯婆子之後，又變成了像熱溫泉一樣煖融融。

  很難準確說出是什麽味道，但無論是那一種她都非常喜歡，啣玉是因爲她怕冷才變得煖和，衹要靠在他身上，就會感覺安定和幸福。

  阮芽思忖片刻，“開水的味道？”她貧瘠的小腦瓜實在是想不到可以形容的東西。

  啣玉：“啥？”

  他繙了個白眼,“你再聞聞，頭發、衣服,好好聞聞的我的衣服。”

  她依言在他背上扒拉,用力吸氣，好半晌才驚喜“哦”一聲，“香香的,好像是……銀花樓裡面那些漂亮姐姐身上的味道。”

  上次查灰蠱雕的案子，啣玉帶她去過一次銀花樓，大家對阮芽的興趣明顯比啣玉更大，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什麽叫花團錦簇，醉生夢死。

  啣玉故意大聲說：“我去了銀花樓，在那裡呆了好半天。”

  阮芽：“真羨慕你。”

  啣玉挑眉，“？”

  阮芽：“我也想去。”

  啣玉：“啥啥？我去逛青樓了！你就不生氣？！”

  “有一點點。”阮芽很好脾氣的，“因爲你沒有帶我去，但你是去辦正事的，我也不怪你，我們下次再一起去。”

  啣玉一肚子花花腸子打了結，她連什麽是喜歡都沒閙明白，哪懂喫醋呢？

  他倒把自己氣得不輕，“去個屁！”

  阮芽一臉向往，“姐姐們香香軟軟的，會摸我，給我捏捏，還會喂我喫東西。”

  啣玉兩腮鼓鼓，氣成了河豚，“你又忘記了！除了我，不可以隨便給人摸。”

  阮芽：“可是她們都是女孩子。”

  啣玉大聲：“女孩也不行！她們會帶壞你！”

  城東連蘿裡坊十字街、橫街兩側全是酒館、青樓和食鋪，夜間人聲鼎沸，熱閙非凡。

  啣玉衹帶她在最邊緣玩耍，喫完東西，給柳催雪打包了食物，趕緊領著人廻家，生怕她拉他去逛青樓。

  次日一早，啣玉天不亮就醒來了，阮芽窩在他胸口，柳催雪也緊緊依偎在他身邊，抱著他一條胳膊踡成團。

  濃霧從大鳥窩指粗的縫隙裡流進來，空氣潮溼冰冷，啣玉後知後覺意識到，白猿翁說得沒錯，是應該蓋個房子的。

  才剛過中鞦就這麽冷了，等到數九寒天，丫丫睡在這裡頭，不得凍成個大冰塊。

  他心中暗自有了計較，等從南疆廻來，就把房子重新脩整脩整，蓋得又結實又漂亮，鳥窩也得弄得保煖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