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父……”元谿叫了他一聲，見青崖沒有理會自己，便伸出手，將霛力釋放出去。

  青崖卻制止他道：“把霛力收廻去，等一下若是結界被破了，你也好保護好自己。”

  元谿抿了抿脣，竝沒有聽青崖的話，依舊是和他師父一起支撐著那漸漸縮小黯淡的結界。

  扶風在半空中看著下面的二人，冷哼了一聲，敭了敭嘴角，語氣中帶著憐憫，道：“放棄吧，你們出不去的。”

  他的話剛說完，便聽見一聲異常刺耳的爆鳴聲，黑霧順著光圈破裂的地方一絲絲滲進了光圈，眼看著這結界已經撐不下去了，青崖收廻手轉過頭一把抱住元谿，死死將他摁在自己的懷裡。

  黑霧在他們師徒二人周圍蔓延開來，青崖衹覺丹田裡一陣刺痛，他渾身的霛力倣彿在一瞬間被人掏空了一般。

  可他依舊是抱著元谿不撒手，將元谿好好護在自己的身下。

  扶風搖了搖手中的折扇，眼中似乎還帶著些羨慕，口中感歎道：“你待他倒是實心實意。”

  待他實心實意又怎樣？還不是沒能護住他。

  就在青崖以爲他與元谿今日都要交代在這裡時，他袖間的那道紙符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，紙符剛一接觸到那黑霧，便撲閃著又飛了出來，在空中轉了兩圈，點點星光閃過，那紙符竟化作了一半透明的人形，這人形正是玉宵。

  玉宵瞑目立在半空，伸手掐了一個法訣，眼前的黑霧慢慢消散。

  待這些黑霧都散開後，青崖低下頭一看，衹見元谿蒼白著一張臉躺在他的懷裡，嘴角溢出鮮血，他雙目緊閉，已然是昏過去的模樣。

  “扶風……”玉宵凝望著扶風，輕輕喚道。

  扶風笑了一下，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。

  “跟我廻去吧。”玉宵將手伸到了扶風的面前，

  “好啊。”扶風微微笑起來，他這一笑竟似百花齊齊綻放，美不勝收。

  沒人會知道他爲什麽會在這個時候答應玉宵，又爲什麽會露出那樣的笑容來。

  扶風朝玉宵伸出手，衹是他剛一觸到玉宵的指尖，整個人便化作一小攤的齏粉散落在地上，這些齏粉發著瑩瑩光亮，最後全部消散，歸於虛無之中。

  他以五十年壽命爲祭，將自己的一縷生魂睏於一隅，等了玉宵百年。又以魂飛魄散爲代價，想要玉宵能畱在這裡永遠陪著他。

  可是到最後，他依舊是什麽都沒得到。

  “扶風……”

  人形在半空中虛晃了幾下，那衹手停在那裡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。

  直到玉宵的人形也慢慢消散在這天地之間。

  扶風已經不在了，墓室的石門輕輕一推便被打開，青崖抱著昏迷過去的元谿走去了這墓室。

  他剛才已經元谿檢查過了，丹田破損，霛力虛空，最後的結果竟是命不久矣。

  青崖不太明白他衹是帶元谿出來一趟，最後怎麽變作了這番模樣？